青柳尊哉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这梦境也太真实了吧！青柳内心感叹。

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海边，远处是一片极美的夕阳和波光粼粼的海浪。有一对男女伫立在离他稍远的距离，似乎正在告别。这幅画面让青柳莫名的熟悉。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背对着青柳，穿着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装，一头长卷发被海风吹起。他依靠着栏杆，似乎在看着远处告别的男女。

还没等青柳有什么动作，那男人就转过身来。青柳刚好对上了男人的视线。在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双方都呆愣在原地。

“……伽古拉？”青柳惊叫。

伽古拉蹙着眉头，仔细打量着青柳。

“你是谁？”伽古拉警惕地说。

“……这是欧布TV的大结局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青柳又环视四周，确定了自己想法。“远处就是凯和奈绪美吧！”

青柳恍然大悟，而一边的伽古拉还一头雾水。伽古拉仍然在观察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看起来非常普通和随意，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灰色的棉质长裤，脚上也随意地穿着拖鞋。伽古拉确定这个人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而且自己也从来不曾见过他。但这个陌生的地球人能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他清楚地听到了男人口中吐出“欧布”，“凯”，“奈绪美”这些字眼，这些都说明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诶，粉丝刚问我如果真的遇见伽古拉会怎么样，我就做了这样一个梦。而且，”青柳一脸不可思议，他激动地上前，抓住了伽古拉的手臂。“这个梦还这么真实！太厉害了。”这真实的触感让青柳不可抑制地惊叫。

“你干什么？你到底是谁！”伽古拉挣脱了青柳，退后了一步，手中赫然出现一把蛇心剑，刀尖指向青柳。

“啊！”青柳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伽古拉桑，我没有恶意。”青柳连忙解释道，“……我叫青柳尊哉，我……我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

“哦？”伽古拉不相信地将蛇心剑往前送了几分。青柳看着快贴上自己脖子的刀尖，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青柳被伽古拉身上的戾气给威慑住了。此时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

“对了！”

青柳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清了一下嗓。

“咳咳”

“……欧布，你……你究竟是希望之光，还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青柳使自己镇定下来，努力找到扮演伽古拉时的感觉，念出自己还记得的台词。而对面的伽古拉并没有收回蛇心剑，也没有一刀劈下，只是眉头蹙得更紧。

“万物生于尘土，回归尘土，生命是刹那间的灯火，世间是刹那间的美梦。”

“啊！对！还有一句，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对这句更熟悉。”青柳仿佛又想到了什么。

“你与我早已经历无数的沧海与桑田，无论是钻石新星的爆炸，还是黄金银河的极光，这些回忆……”

“够了！别念了！”伽古拉打断了青柳，收回蛇心剑。看来这人确实知道一些自己的私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

“啊，这可怎么解释嘛，这种打破次元的事情……”青柳一显得有些为难，“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我……我是你的扮演者。”青柳吞吞吐吐地说出实情。

“扮演者？”伽古拉歪头疑惑。

“这么说吧，有些人把你们的故事写成了剧本，并制作成剧集，那就需要有人来扮演故事中的角色。”说完，青柳对着伽古拉鞠了一躬，“鄙人很荣幸能够在剧集中扮演伽古拉桑。”

“这么说……你是从未来的吗？”伽古拉将信将疑，并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并不是，事实上……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虚构中的人物。……抱歉。”

当真的面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时，告诉他你对于我只是虚构故事中的虚构人物，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残忍和不礼貌，于是此时的青柳无比的纠结和犹豫。

伽古拉看向面前局促不安的青柳，这个地球人眼中的真诚和歉意不似作伪。听到他的话，伽古拉不禁陷入思考。

“我……只是……一个虚构人物吗？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吗？”

青柳看着失神的伽古拉有些心疼，“如果我没有亲眼见到伽古拉桑，我或许只会把您当成一个虚构人物，但现在，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努力地安慰道。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对你，凯和这个故事中所有的角色来说，这就是你们的人生。”

没想到，这句脱口而出的安慰却是先点醒了青柳自己。

“确实！或许，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次元，有人也正在把我的人生撰写成剧本，把我当成一个虚构的角色来扮演！”

而伽古拉则被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给逗笑了。

“所以说，你是一个演员？”伽古拉问青柳，“一个扮演我的演员。”

“啊，是的，初次见面，伽古拉桑，请多指教。”青柳很尊敬地鞠了一躬。

“好吧，我相信你了。”伽古拉放松了身体，“所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看你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这对青柳来说也是一个谜团。

“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我正在睡觉……但是下一秒眼睛睁开，我就到这里来了。”青柳一脸茫然，他自言自语道，“所以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梦吗？梦醒我就会回去原来的世界吗？”

“好吧。”知道真相的伽古拉不禁对面前这个自称是伽古拉扮演者的男人有了一丝亲近和好奇。“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伽古拉摆出一副友好的姿态提议道。

“正好现在我也无聊，”伽古拉转过身，面对着青柳，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可以陪你到醒来，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青柳有些担忧回不回的去的问题。

“那要是再也不会醒来呢？”

伽古拉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 。

“那在那边的世界，恐怕也要找个人来扮演你了。”





青柳和伽古拉走在刚经历过大劫而满目疮痍的东京街头。这里处处可窥巨大生物横行破坏过的痕迹。这种人类面对巨大怪兽的脆弱感，和文明岌岌可危的压迫感让青柳感受到极大的震撼。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末世感。

伽古拉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在看到这些废墟后所展露的不安和害怕的情绪。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安抚性地拍了拍青柳的背。

“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青柳抹了一把僵住的脸，“你或许不能理解，对于我来说，怪兽不是真实存在的。在我们那个地球上，没有外星生物的惊扰，除了地震海啸，我们并没有经历过这种灾难……”青柳苦笑道，“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可怕了。”

“确实。”伽古拉赞同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可太糟了。”

听到伽古拉的话，青柳扭头看向他。

此时，不仅仅是这个饱受侵扰的地球让自己感觉到真实，面前这个一直被自己当做特摄剧中虚构人物的伽古拉也无比真实。

这种真实感让青柳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伽古拉一脸莫名其妙。

“我只是觉得……你好真实。”青柳推了一下眼镜。“战斗避免不了牺牲。这就是残酷的真实。”

伽古拉有些讶异地瞥了青柳一眼。他沉默了片刻，也出言附和道：“说的没错。”

“哈哈哈哈哈……”青柳了解伽古拉，即使是作为虚拟的角色，青柳也是做足了功课去揣摩伽古拉这个人物。虽然他现在不清楚是否是他创造了“伽古拉”。但是，在这种面对面的情况下，他和伽古拉之间有种很强熟悉感和很深的默契。而这让青柳感觉无比的奇妙。

而一边的伽古拉已经能坦然接受青柳自称是“伽古拉”扮演者的说法。他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连接，和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在青柳的身边，他感觉无比的平静。

此情此景不免让青柳想起了前些天在推特上回复的粉丝问题。

“我的粉丝问我，如果我遇见了真的伽古拉，我会怎么办。”

“嗯？”

“我说我会和他一起吃烤肉，小酌两杯。哈哈！”青柳顽皮地说。

伽古拉也罕见地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刚好，旁边一家还在营业的烤肉店吸引了他的视线。
“所以说？要不要去，小酌两杯？”伽古拉指着烤肉店的招牌示意。

“……这，究极魔格大蛇也没能让这家烤肉店停业吗？”青柳看见，不禁吐槽道。

“嗯……灾难过去后，生活还是要继续吧。”伽古拉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双手环胸，“或许，这真的如你所说只是虚构的世界，有这样那样不合理的事情存在。”

青柳耸耸肩，“即使在我认为的现实世界，不合理的事也常常发生嘛。”青柳挑了挑眉，对伽古拉笑着说，“不过这种不合理，其实挺美好的不是吗？”

“哈哈哈哈……”伽古拉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表示赞同，“的确如此。”



青柳和伽古拉走进烤肉店。这家店很小，也没有客人，店内只有一位老人在吧台擦拭着酒杯。青柳看着空荡荡的烤肉店，不禁问老板道：“老爷爷，你们怎么还开着门呀？这灾难刚结束，而且也没见几个客人。”

老人瞥了一眼青柳和伽古拉，淡淡地说：“你们不就是客人吗？”他放下酒杯问道：“所以，要吃点东西吗？”

“啊，要的，可以点餐吗？”



青柳和伽古拉被指引到一处二人座，青柳兴致勃勃地拿起菜单，正要点餐，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摸摸了自己的裤兜，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家居服，一分钱也没带。他刚要张口，伽古拉就了然地回应道：“我请你，不用担心。”

“好吧。”青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拿起菜单点了一些肉食和素菜。

“继续点嘛，你不是要小酌两杯吗？”伽古拉看出了青柳的犹豫，示意他尽情地点。

青柳这才放心，点了一堆自己爱吃的和冰镇啤酒。点完后，他将菜单递给伽古拉，伽古拉摆了摆手拒绝道：“我无所谓。”

老人将菜单收好便走了。

“我有点好奇，你在地球怎么挣钱啊？无幻魔人可以施法术变钱吗？”青柳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脸好奇地问伽古拉。

伽古拉被青柳的问题给蠢到了，他一脸嫌弃地说：“你真的是我的扮演者吗？这些还用问吗？”

“嘿嘿，虽然提这个确实有点滑稽，但是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和凯的收入来源是什么，哈哈哈！”青柳憨憨地笑着。

“以我的能力想弄来钱岂不是非常容易？凯？我不知道这个笨蛋怎么来钱，但肯定也不难。相比之下，我的底线可没有他那么高，来钱的门路肯定更多。”

“哦，”青柳撅起嘴，一只手托着腮。

青柳猜测道：“打家劫舍？走私犯罪？烧杀抢掠？”

“啧，”伽古拉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做这些事吗？”

青柳吐了吐舌头，一脸奉承逢迎的表情。

“大名鼎鼎的无幻魔人肯定是不屑于做这些事，我感觉有人会求着给您送钱。”

“哈，我想我在你那个故事中，肯定是十足的反派吧。”伽古拉嘴角勾起，笑容有些讽刺，“主角恐怕就是正义的英雄，欧布奥特曼吧。”

青柳摊开手，无奈地说：“没办法啊，你不能让一个亦正亦邪，过于真实的人当主角吧，太黑暗太现实的故事会吓哭小孩子的，毕竟这是子供向的特摄剧。”

“因为主要受众是小孩子，这个故事自然是要教给孩子们反对暴力，崇尚和平。”

“心中要永远要充满爱与希望，坚信正义战胜黑暗。”

“子供向？”伽古拉疑惑地问，“这个故事是给小孩子看的？”

“是的，奥特曼是一个文化品牌。陪伴了很多人的童年，也包括我的童年。欧布剧集是这个品牌第五十周年时的作品。”青柳侃侃而谈，“虽然主要受众是小孩子，但是关注的人不全是是小孩子，有很多的成年人也关注着这个IP。”

“呵……所以光明一定照亮黑暗，正义一定打败邪恶。”伽古拉脸上的讽刺笑容多多少少带上了些自嘲的意味。

青柳说到兴起，“唉……但是，伽古拉这个角色……”

“对不起，我是说你……”

他忽然意识到对面正坐着本尊，自己这样随意地称呼“伽古拉”有些不礼貌，不由得有些抱歉。

“没事，我不介意，你继续说吧。”

“哦……哦，好的。”听到伽古拉不介意自己的冒犯后，青柳内心稍安。

“在奥特曼的故事中，一般都是奥特曼无私地保护着人类。人类面对巨大怪兽的侵扰手足无措，无计可施，只能依靠着奥特曼的庇护。奥特曼对人类来说是英雄，是守护神，他们无私且不求回报，也不会干涉人类的选择。”

伽古拉安静地听着青柳的讲述，突然有种置身事外感，在青柳的引导下，他仿佛和青柳从同一个角度来审视着自己这个世界。

这时，老板送来了他们点的食物和酒，青柳停下讲述，拿起啤酒打开瓶盖，殷勤地为伽古拉倒酒。

肉在烤炉上发出了滋滋的响声，颜色也从鲜嫩变得金黄，烟气升腾，室内的气温也有些上升，伽古拉解开领带，脱下西装外套，端起酒杯与青柳碰了一下。

“奥特曼的故事就是为了教育小孩子们要学习奥特曼的真善美，虽然可能太唯心主义了一些。”青柳一边拨弄着烤肉，一边说着。“但是，奥特曼故事中人物也不是一味的非黑即白，就像你一样。”

“你的意思是奥特曼是理想中的存在，作为人类的保护神，和绝对的正义和真善美。”伽古拉举起酒杯，看着杯中升腾的气泡。“所以，心中有所质疑的我，自然不会被选中。”

“是啊，小孩子太单纯，还不能给他们灌输太复杂的东西，教育都是慢慢来的事情。”

看着伽古拉有些落寞的表情，青柳知道自己轻松打破次元壁的副作用来了。自己的话很容易让伽古拉感觉到一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青柳有些愧疚，他夹起一块熟了的烤肉，将它放在伽古拉的盘子里。

“但是你不是坏人啊，你也是英雄啊，你救了娜塔莎，救了奈绪美，帮助凯战胜了魔格大蛇。你依然是一个善良的人，敢于牺牲自己拯救他人。你只是与凯看待事物的观点不同。”青柳安慰着伽古拉，“小孩子可能喜欢大英雄欧布奥特曼，但对于我们这些成年人而言，我们更能与你感同身受。”青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凯希望没有战争没有牺牲，希望能保护所有人。但是现实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和平，牺牲不可避免，我们只能有所取舍。”

“在我们的世界中，虽然没有邪恶的外星人抢夺地球，但也没有守护神像奥特曼一样能够永远地保护我们，人类只能获得力量去自保。”

听到青柳的讲述，伽古拉竟有一丝释然和平静。

“成年人观众大多数能在伽古拉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大家都有像你这样的经历。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落入你这般境地，不一定会做得比你更好。”

青柳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也是经历过没被选中的不甘啊！我也竞争过凯的角色，我也想当孩子们心中的英雄啊！可是，最终却成为了‘伽古拉’。”

伽古拉转过头，默不作声地看着青柳一杯接着一杯。

“没被选上确实有些不甘的，可能外形不太符合英雄的帅气吧。”青柳自嘲地笑了一下。“但是伽古拉这个角色也是非常好的，很有挑战性的，演好了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物。凯的形象，虽然是主角，但是那种人物的复杂感还是欠缺的，形象还是相对扁平了一些……嗝。”青柳有点喝高了，态度也随意了许多。

“呵，凯可是主角，你只是没选上，如果你被选上你还会说不演吗？”伽古拉揶揄道。

“演啊，一番……肯定钱多啊，给钱……干嘛不演。”青柳撅起嘴，“但是……伽古拉这个角色在我心中比凯这个正义英雄可帅太多了，你不觉得吗？反派魅力……皮套……很酷，蛇心剑也贼帅，比欧布圣剑那个玩具……帅多了……”

“咳咳……哈哈哈哈，”伽古拉正喝着酒，听到这番话刚好被呛到了，随后止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青柳初现醉态，“反正……我很感谢伽古拉这个角色，他真的好棒，当然……我演的也很棒，很多人喜欢他，也通过他知道了我，喜欢上了我……，他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色!”

“是吗？”伽古拉举起酒杯，掩饰嘴角的笑意。

“所以……欧布的故事完结，伽古拉会去哪呢……欧布剧场版已经拍完了……据说捷德剧场版也会有伽古……嗝”青柳两颊酡红，一脸醉意。

“剧场版？捷德？”伽古拉疑惑地问。

“啊！”青柳猛然坐直身体，把伽古拉都吓了一跳。

“我不能剧透，不然圆谷会炒了我的！”



伽古拉扶着青柳走出烧烤店，青柳抓住伽古拉的手才能止住身体的摇晃。

他抬头，看着天上清朗的圆月。

月光如水。

“我们去海边吧，吹吹冷风，我醒醒酒。”青柳的头枕在伽古拉的肩上。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但是他的四肢有些绵软，整个人只能依靠在伽古拉的身上。

“可以。”伽古拉搂紧了怀中的青柳。

“不过，如果你醒不过来怎么办？你就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回不去？”青柳小声哼哼道，“回不去……回不去……回不去我要赔好多钱，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伽古拉和青柳在沙滩上依偎着，青柳穿的衣服有些单薄，海风吹得他往伽古拉的怀里又缩了几分。伽古拉将外套搭在青柳的身上。明明两个人的身形差不多，但此时的青柳莫名显得有些娇小。青柳枕在伽古拉的肩上，双手环抱着伽古拉的腰，青柳温热的吐息洒在伽古拉的颈窝处，两人就这样拥抱着。

伽古拉的侧脸抵着青柳的头，他感觉到怀里的男人在慢慢地消失。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怀里的青柳没有吭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过了一会，伽古拉重新穿上了西装外套，衣服上还残留着青柳的体温。

伽古拉沉默地望着远处的月亮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