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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被压到沙发上，客厅电视没来得及关，放着随机播放的还珠格格，含香和蒙丹在大漠里逃亡，他们摔下骆驼，沿着沙坡一路滚下，背景音乐应情出场，孜孜不倦地唱着“你是风儿我是沙儿……”

张楚岚被某人密不透风地占住高地要塞，连呻吟声都被尽数缴获，近乎窒息的深吻逼得他不得不高仰起脖颈，努力让鼻腔涌进更多空气。

“缠缠绵绵绕绕天涯……”

是挺缠绵的，舌头扫过上颌的力道又狠又重，全然不似平时温吞的亲热，张楚岚睫毛颤抖着翕动，眼角微微湿润，未能及时咽下的涎液顺着两人吞吐纠缠的缝隙间淌落，分开时，张楚岚习惯性舔了舔唇。

有点苦。

他想起来了，道长早晨喝的是茶。

“没想到道爷平时看着正儿八经，强吻这事儿还挺熟……唔”张楚岚手被攥着，压过头顶，男人伏下身，再次不由分说地咬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没错，是咬。

牙齿紧住皮肉，带来轻微尖锐疼痛的咬。

“张楚岚，你在怕什么？”他的嘴唇滑过张楚岚的嘴角落在颈侧，缓慢说道。

时间拨回几分钟以前，两人刚刚吃过早饭，窝在客厅打发时间似地看起了电视，张楚岚挑三拣四地换台，最后干脆闭着眼摁遥控器，睁开眼时正好换到还珠格格。

张楚岚小时候没怎么看过电视，十几年来，对还珠格格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身，看了几分钟倒也觉得津津有味。

直到放到蒙丹为因为含香中毒要死要活，丟物砸桌的画面，男演员演绎得有些夸张，张楚岚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稍微代入一下王也的脸，笑得更欢了。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撑着王也的肩膀随口说道:“欸，道爷，你可千万别学这蒙丹，等我将来死了，你再找个人过日子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但显然王也是在意的。

甚至在意得有些生气。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好的性子也会这么生气。

“张楚岚，你在怕什么？”道长目光如炬，盯着他的眼睛烫得像刚烧开的热水。

似乎只要他再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就会被丢进这高温里剥皮去骨。

看来是真生气了，张楚岚暗自咋舌。

啧，真是开不起玩笑。

张楚岚余光瞥到旁边的电视，插曲停了，回忆结束，含香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蒙丹扮成法师进宫见她，成群的蝴蝶飞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张楚岚闭上眼睛，灵魂好像悬空在高处，从来没有踏实过。

过去的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晃荡，让他有种随时随地都会死去的错觉。

“就是觉得……”

“这种日子，不像是我这种人能过上的……”

活这些年，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口简单的呼吸，张楚岚也习惯性地付出代价，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他以前没有遇到过。

连含香重获新生也得舍弃一身遍体的香气。

而他……他这种……

“龙虎山那会儿我就说过吧，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放弃些什么。”王也突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而张楚岚，你是我想得到的”

“所以，并不需要你来放弃什么。”

“还有……”王也松开钳制他的手慢慢抱住他，“你不用试探我，我没有找其他人过日子的打算。”

“嗯……”被人一眼看穿心思的张楚岚吸吸鼻子，缩在他怀里老实认错，“下次不这样了”

“你也不会死。”

“嗯。”

……